他的电话
白我
说好的开车突然变成了傻白甜日常。
对不起白起老公就是这么甜
白起在打电话的时候有一个小习惯，他永远要等我主动挂断。
我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的。
平心而论，白起不是个特别喜欢和女朋友煲电话粥的人，即使身在其他城市执行公务，他也更喜欢凌晨两点带着一身寒风轻轻落在我家阳台，然后屈起手指佯作绅士地敲敲阳台的玻璃门，“咚咚咚”。
必定在熬夜改策划的我听到这个暗号似的声音，就飞奔过去投入穿着警服的白警官的怀抱，与他交换一个带着咖啡香和凌晨雾气的长吻。
相比起会面时的甜腻，白警官的电话就简洁得多，惯常的开头是“在哪儿”，接下去根据情况分为“还不回家”和“我来接你”，等到最后，往往以“我在你身后”做结。好像电话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定位工具，方便他找准目标快速地抓住我。如果不巧是他没法立即赶到我身边的情况，他总是要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我“早点休息”，末了才加上句恋恋不舍的“挂了”。
我就是在不经意间领悟到这句挂了背后的奥秘的。
那天我正在和同事一起熬夜通宵赶死线，小组研讨会开了一个又一个，手里的文件一沓又一沓，事情一出接着一出，忙得人晕头转向。等好不容易偷个空瞄一眼手机的时候，已经有了七八个个未接电话，十几条短信，在屏保界面上闪啊闪，直看得人眼睛发花。
“在哪”“怎么不接我电话”“在忙吗”“有空就回我电话”“我很担心，你早点回电话”“睡了吗”“才十一点应该没睡吧”“在哪”“怎么不接我电话”……
如此循环。
即使是这么焦头烂额的时候，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。轻手轻脚走出办公室，电话刚回拨过去对面就已经接起，声音里还带着点打小报告式的委屈：“你怎么不接我电话？”
“我在加班。制作周期马上到了，有一部分需要推倒重做，我们正在开会商量，没空看手机。”我连忙向他解释，像是安抚一只躁动不安的大型犬。
对面“嗯”了声，沉默了几秒，再开口时声音严肃了许多，“注意身体，尽量早点休息。晚上有人送你回去吗？”
“没呢。”我靠在走廊的窗台上，笑他的关心和小小醋味，“安娜姐陪我在这边过夜。不过可能没空休息，还有好多事没做完。怎么样，白警官放心了？”
对面被我调笑得没话，半晌传来隐隐的呛咳声。
向查岗领导汇报完我这边的情况，我也反问回去：“你的任务……结束了？”
白起总是很忙，尤其当Evol相关的事找上他时。和Evol沾上关系的事情总是比一般犯罪要棘手得多，出任务时的他就连短信都寥寥，往来也都是“吃了吗”、“在哪儿”之类的嘘寒问暖，每次想要问问他的情况，总会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。我知道他的性格，枪伤刀痕在他语气中只像是擦破点儿皮，除非证据确凿人赃俱获，到死都不会松口。后来渐渐就学会不问了，只聊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，替他省去编瞎话的精力。好在白警官也有我在为他担心的自觉，每次任务结束后都连气都不喘匀就给我打电话，总算能让我第一时间知道他平安无事。
“嗯，结束了。现在正在收拾东西，尽量明天早上赶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我点着头，哪怕信号那边看不见，“我等你。”
还要再说话时，剪辑师慌张地拧开门：“老板，素材库出了点问题，策划里面有部分暂时完成不了了……”
他喊得有够大声，就连电话那头的白起都听见了声音：“有事？去忙吧，明天见。挂了。”
我被这突发的状况搞得有些懵，条件反射地说了声“拜拜”就把手机塞到了兜里，快步跟着剪辑师冲到剪辑室去查看状况。确认素材库问题暂时没法解决后，又不得已召集编导组紧急改编了这一段的进展，忙到天将熹微才算将将告成。大家瘫倒在座位上，一时间累得连话都不想说，整个工作室里安静了快十分钟，才有人勉强提起劲站起来收拾东西的声音。我摇了摇脑袋，努力睁开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睛，拿出手机打算看看时间——
手机屏幕上，我和白起的电话仍保持着通话状态，计时器忠实地记录着六个多小时的通话时间。
“我的话费！”我忍不住心疼。
混沌的脑子里依稀记得昨晚好像没有按挂断键就把手机放了回去，但是白起那边怎么也没……？我的大脑缓慢地运转着，伸手想要挂断电话。
“忙完了？”白起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听筒传来。我一个激灵，连忙把手机放到耳边。
“忙完了。……你怎么不挂电话的？”
“等你。”
“什么？”我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。
电话那边传来了其他人交流的声音，他似乎有点害羞，调整了下坐姿，压低声音：“如果你还有事想对我说……我可以第一时间听到。”
白警官再次对我发动了直球进攻，而我被他的子弹一击毙命。
我咬着下唇傻笑了好久，而他也一时不再说话，电话里，我们俩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，起起落落，直至纠缠不清。
“白起同学，”我突然宣布，“我好像比上一秒更爱你了。”
“……”
白同学沉默了好久，才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回答。
“我一直在深爱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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